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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一切纯文学都要有诗的特质。读诗的功用在于使人到处都可以觉到人生世相新鲜有趣,到处可以吸收维持生命和推展生命的活力。因此能欣赏诗的人不但对于其他种种文学可有真确的了解,而且也决不会觉得人生是一件干枯的东西。”
这段话摘自朱光潜先生的《谈读诗与趣味的培养》,为我们展现出诗中的蕴藏的人生彻悟和生命真谛。今天就把这篇文章推荐给大家,或许我们可以重新拿起诗,发现一点读诗的乐趣。
朱光潜(1897年—1986年)
现当代著名美学家、文艺理论家、教育家、翻译家
一切纯文学都要有诗的特质
据我的教书经验来说,一般青年都欢喜听故事而不欢喜读诗。记得从前在中学里教英文,讲一篇小说时常有别班的学生来旁听;但是遇着讲诗时,旁听者总是瞟着机会逃出去。
从此一点,我们可以看出现在一般青年对于文学的趣味还是很低。
一个人不欢喜诗,何以文学趣味就低下呢?
因为一切纯文学都要有诗的特质。一部好小说或是一部好戏剧都要当作一首诗看。
诗比别类文学较谨严,较纯粹,较精致。如果对于诗没有兴趣,对于小说戏剧散文学等等的佳妙处也终不免有些隔膜。
不爱好诗而爱好小说戏剧的人们,大半在小说和戏剧中只能见到最粗浅的一部分,就是故事。
所以他们看小说和戏剧,不问他们的艺术技巧,只求它们里面有有趣的故事。他们最爱读的小说不是描写内心生活或者社会真相的作品,而是《福尔摩斯侦探案》之类的东西。
爱好故事本来不是一件坏事,但是如果要真能欣赏文学,我们一定要超过原始的童稚的好奇心,要超过对于《福尔摩斯侦探案》的爱好,去求艺术家对于人生的深刻的观照以及他们传达这种观照的技巧。
第一流小说家不尽是会讲故事的人,第一流小说中的故事大半只像枯树搭成的花架,用处只在撑扶住一园锦绣灿烂生气蓬勃的葛藤花卉。这些故事以外的东西就是小说中的诗。
读小说只见到故事而没有见到它的诗,就像看到花架而忘记架上的花。
要养成纯正的文学趣味,我们最好从读诗入手
要养成纯正的文学趣味,我们最好从读诗入手。能欣赏诗,自然能欣赏小说戏剧及其他种类文学。
如果只就故事说,陈鸿的《长恨歌传》未必不如自居易的《长恨歌》或洪昇的《长生殿》,元稹的《会真记》未必不如王实甫的《西厢记》,兰姆的《莎士比亚故事集》未必不如莎士比亚的剧本。
但是就文学价值说,《长恨歌》、《西厢记》和莎士比亚的剧本都远非它们所根据的或脱胎的散文故事所可比拟。
我们读诗,须在《长恨歌》《西厢记》和莎士比亚的剧本之中寻出《长恨歌传》《会真记》和《莎士比亚故事集》之中所寻不出来的东西。
举一个很简单的例来说,比如贾岛的《寻隐者不遇》:
松下问童子,言师采药去。
只在此山中,云深不知处。
或是崔颢的《长干行》:
君家何处住?妾住在横塘。
停舟暂借问,或恐是同乡。
里面也都有故事,但是这两段故事多么简单平凡?
两首诗之所以为诗,并不在这两个故事,而在故事后面的情趣,以及抓住这种简朴而隽永的情趣,用一种恰如其分的简朴而隽永的语言表现出来的艺术本领。
这两段故事你和我都会说,这两首诗却非你和我所做得出,虽然从表面看起来,它们是那么容易。
对于某一种诗,从不能欣赏到能欣赏,是一种新收获
读诗,就要从看来虽似容易而实在不容易做出的地方下功夫,就要学会了解此种地方的佳妙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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