1997年到2000年,一场语文教育大讨论引发了全社会的关注,并最终推动了语文课程改革的进程。2001年6月,教育部出台《全日制义务教育语文课程标准(实验稿)》,一年半之后,《普通高中语文课程标准(实验)》出台。
“新课标”促使语文的教育者和研究者重新思考语文教育何为。华东师大出版社的《新课标语文学本》,就是当年语境和背景下产生的一套语文助学读物。2018年《普通高中语文课程标准(2017版)》颁布后,《新课标语文学本》开始修订出版高中卷2.0版,目前已出4卷,第5卷也将于年内推出。
“新课标”诞生已近20年,中国的语文教育有了哪些改变?语文是否“可教”?又该“如何教”?希望提高语文素养的学生,应该如何学习语文?又该如何利用“学本”?就这些问题,澎湃新闻专访了《新课标语文学本》的主编倪文尖。
《新课标语文学本2.0版》(高中卷5册) 华东师范大学出版社
2.0版关注整本书阅读和大单元设计,在方法和范式上有新尝试澎湃新闻:《新课标语文学本》2.0版比前一版晚了16年,做出了哪些调整?
倪文尖:谢谢你提醒,时间真是快啊!要说2.0版的调整,我想先说说《学本》的由来。背景就是2000年前后这第八轮课程改革的启动,在语文界的声势尤其浩大。当时,钱理群老师主编的《新语文读本》影响非常大,既叫好又叫座。
华师大出版社的朱杰人老社长想出一套对标《新语文读本》的助学读物。
是一般的教辅书,但得对学生的语文学习和精神成长大有帮助。落实这事的是我的同门李金凤,她就想请我来主编这套书。
我真是非常踌躇。我的专业毕竟是中国现当代文学,而要编好这书是要下功夫的!这等于是有点面临学术科研乃至生活道路的选择了。而现在回过头去看,果然也是一言难尽。当时为什么最终答应了呢?一是因为1997年我跟着钱老师和一帮朋友,已初步涉猎语文教育这个领域,自觉这事有意义,确乎也能发挥我所长。二是认真研读《新语文读本》之后,我发现的确还有改善空间。作为读本,钱老师他们已经做到那时的某种极致了,但总体而言《新语文读本》还没怎么进入语文内部。
对此,钱老师后来也有自觉,他的一本书就叫《语文门外谈》。我写过书评,玩了个文字游戏,题目是“语文:从门外谈进去”。所以我做《学本》,就是要努力真正进入语文学科和语文教育,在各种读本的基础上再往前一步。
这就是《学本》的核心了:除了选好文章,做好“读什么”的工作,还要真正进入语文的内部,通过对选文的辅读处理,认真解决“怎么读”的问题,并以此呈现《学本》对语文学习的理解。
说完了《学本》不变的东西,说变化就比较容易了。我统计了已完成的高中4卷,自己也蛮吃惊的,新版换掉了六七成文章。也就是说,光看选文,2.0版也几乎完全是另外一套书。这也就难怪了,本来一个短期工程,计划半年修订完成的,怎么被我搞成了长期工程。无论如何,今年必须完工,否则也太耽误我其他事了。
选文方面,古代部分基本保留,又特地增加了一个“文化常识”单元,这是专门请北大古文献专业背景的朋友帮忙做的。另外,现代部分的单元还相机择取了文言选文。这样就适当提高了古诗文的比例。现代部分,除了保留鲁迅、老舍等名家的经典之作外,大部分的篇目都调换了。
比换选文动作更大的,是单元安排。2017版高中课标有两大亮点:整本书阅读、活动型大单元。《学本》2.0版当然应该落实,而且希望是在做法乃至范式上有所尝试和贡献。卷1做的时间比较紧,整本书阅读帕乌斯托夫斯基的《金蔷薇》算是牛刀小试;卷2的《呼兰河传》则试图在长篇小说的读法和文学性阅读上有启发性了。同样,卷3之所以还做费孝通《乡土中国》,也是为了与同行们对话,拿出我对整本书阅读设计的整套想法来供大家批评;到了卷4,我考虑做整本书阅读热潮里涉及相对少的内容,因此,就请IB课程资深教师做了话剧《雷雨》的设计,希望在剧本类整本书的阅读方面做些探索。
活动型大单元,也是目前的热点。我认为,一方面不能赶潮流,为“活动”为“大”而好大喜功、尽搞“大”“活动”,另一方面,活动型大单元确实适合语文学习的某些领域,像《学本》的社会应用系列,就应该以活动而非选文为主导。所以,我很欢迎大家关注卷1“新闻阅读”和卷4“生涯规划”的单元设计,因为那确实是下了功夫、动了脑筋的。
文章来源:《文学教育》 网址: http://www.wxjybjb.cn/zonghexinwen/2021/0317/1049.html