齐鲁晚报·齐鲁壹点记者 孙远明 杜鸿浩
单位办公桌上,放了一本《潘多拉的影》,这是访谈山东散文学会会长丁建元时,丁老师所赠。拿到时是新书,如今已经起了边角,记不清翻过几次。每每打开,便觉进入了另一个独立的世界,这是丁建元用散文构建的“画中世界”,里面充满了丁老师对美学、哲学以及对人、对社会万象的思考。
对丁建元的访谈,是在轻松愉快中度过。文学可以乱炖、散文也可百花齐放、文学要以人为本,写作者眼里既要有望远镜也要有显微镜……丁建元将自己的经历、创作心得、人生智慧与我们分享,很多话听后让人眼前一亮。
以“文学票友”自居
丁建元生于日照涛雒农村,童年对他走上文学道路影响很大。在丁建元的回忆里,故乡的村前是一座美丽的青山,村后是一条宁静的河流,儿时的他常常去田野里玩耍。上小学二年级时,丁建元学了一首儿歌《我们的田野》,因为对于大自然和故乡的热爱,这首歌在他的心里埋下了文学的种子。
很多作家文学起步时,会把故乡作为题材,丁建元也不例外,故乡的风土人情很自然地在他的笔下流露出来。1985年,29岁的丁建元写了一篇千字散文《泥哨》,获得文坛关注。2019年,该文被中国作协收入《新中国70年文学丛书·散文卷》。《泥哨》写得是丁建元自己,也是所有出身农村的有志青年的喻体和象征,在那个年代,每一位从农村走出来的年轻人,他的命运都像一枚泥哨,本是一块卑贱的黄泥,但他渴望发出自己的声音。但是,这块想发声的黄泥,必须经过揉搓和拍打,要成型、风干,还要放到火里烧,才可能成功。
回看丁建元的文学路,虽然走走停停,但他成为作家或许是个“必然”。读初中时,丁建元的作文就被老师拿去在高中课堂念,老师鼓励他多读书,渐渐地他便喜欢上了写作。大学在山师中文系就读时,丁建元就利用业余时间写作。进入出版社后,丁建元的工作时间被编稿出版工作充斥,只能下班回家后才能看会儿书写点儿文字。
“对于写作,我是业余中的业余。”丁建元常以“文学票友”自居,用他的话说,有时间了,就上去嚎一嗓子,没时间了,就跳下台来,永远难成主角。丁建元的很多作品都是80年代初期发表的,也就是在他30岁左右时。他利用业余时间写作,大量各类书籍的知识储备,让他的境界、关怀的事物、下笔的力道和着眼点都超出了很多作家。
转向油画解读纯属偶然
一个写散文的作家怎么后期转到读画上去了?这是很多读者看完丁建元简介后的疑问。其实,这个转变纯属偶然。
丁建元40岁时,在出版社教育编辑室工作,教育图书每年发稿量大,任务重、时间紧,常常要盯着文字很久。有段时间,丁建元看书看稿眼睛很吃力,他突然意识到,自己花眼了。
“当时的心情没法形容,我回家没法再读自己喜欢的书了,怎么办?”访谈中,丁建元笑着说,但当时的慌张和难受无以言表。“我当时在办公室一抬头,突然看到挂历上陈逸飞的油画,转念一想,读不了书,我可以读画啊。”柳暗花明,从此,丁建元便爱上了看画。
看得画越多,丁建元对油画越来越好奇。在他看来,油画不是静止的,而是动态的,画里的内容十分丰富,他开始尝试着把自己的理解以片段的形式写下来。“读画心得”写多了,丁建元便觉得自己进入了一个新的世界。
“一些名画,不单单有技巧,而且还包含着非常深刻的思想,包含着非常丰富的文化。”丁建元萌生了一个想法,用散文写油画,他开始大量的阅读相关资料,还去国外考察。
用散文写油画,不是丁建元的首创,朱自清先生就曾写过一篇《月朦胧,鸟朦胧,帘卷海棠红》。但是,近十年来一直钻研油画,还将“读画散文”写成书,书还成了许多院校美术论文写作的参考书,后获齐鲁文学奖,影响海外的,丁建元是仅此一个。
从《色之魅》(即再版《读画记》),到《潘多拉的影》,丁建元将自己对社会、人生、宇宙的独特联想和感悟,通过油画,创造了一个具有独立意义的思想文化空间。目前,丁建元的第三本解读油画散文集已经被香港三联书店拿走,估计年底就会出版。
回想“散文解读油画”这条路,丁建元打趣着说:我是把散文和油画送上了婚床,它兼顾了艺术、美学和文学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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